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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醒來時,蘇子衿是被一盆冷水澆醒的,地上的血跡已經凝固,那一束光重新亮了起來。蘇子衿艱難的睜開雙眼,畫面還模糊著,身上的痛感回歸,他還在地下室裏,面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蘇明冬看著面前狼狽不堪的人,聲音冰冷的問:“兩天,想清楚了嗎?”
蘇子衿才回過神,原來自己睡了兩天,他剛發出一點聲音,沙啞得不像話,咳嗽半天,似乎是想要把肺都給一起咳出來,蘇明冬就這樣安靜的等著他回答,帶著點不耐的表情。
蘇子衿緩了好一會兒,才撐著地垂著頭回答:“想清楚了”
“那……”蘇明冬才出口一個字就被打斷了。
蘇子衿重新擡起頭看他,眼神艱難的對焦著,頑強又堅定的說:“我沒錯”
蘇明冬似是沒想到,他都這樣了還不認錯,看來是想死在這裏,他沒有精力再跟他耗費,公司那邊出了問題,新建的工廠出現了偷工減料,導致工廠坍塌,員工死傷無數,他必須盡快趕過去,只能速戰速決。
他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蘇子衿說:“我看你是忘了一個人。”說著拿出手機,蘇明冬對著手機那頭說了句德語,那邊嘈雜了幾聲,突然手機裏響起了木枝的聲音,虛弱又無力的問道:
“是……是子衿嗎?不要擔心我,我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明冬給按斷了。
蘇子衿楞住了,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壓力,壓得他喘不過氣,他是真的沒有想起木枝,突然變得焦灼起來,質問著蘇明冬:“你……把他怎麽了?”
蘇明冬嗤笑一聲:“放心,只不過請他去喝杯茶,你好歹也是我兒子,我能把他怎麽樣,但……你要是不聽我的話,那就別怪我對他怎麽樣了。”
蘇子衿捏緊了拳頭,他感覺到無能為力說:“……我錯了”
蘇明冬像是不滿意他的回答,直接給出要求,“我要的是你,跟那個賀淵分手,永遠不要再見”
蘇子衿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牢牢的抓住了命脈,喘不上氣,他無可抑制的聲音都在顫抖:“……好,但我去學校怎麽辦?”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蘇明冬的耐心似乎已經消耗殆盡,“我會給你辦好退學,去美國波士頓上學,剩下你就不用操心了,你去美國上學後,等我確定你跟那個賀淵已經沒有了聯系,我自然會放了那個人。”說完擡腳就走。
蘇明冬剛走,高海就沖了進來,蘇子衿已經沒有力氣再起身,他很快又暈厥了過去。
病房裏,蘇子衿睜眼就看見了潔白的天花板,身上穿著病號服,已經沒有血跡了,阿姨在旁邊見他醒來趕緊去叫醫生,醫生過來叮囑了一大堆,“要忌油葷,不要劇烈運動,傷口要定時換藥……”
阿姨在旁邊答應著,等到醫生走後,才又坐回床邊,一臉擔憂的看著蘇子衿,雖然她跟蘇子衿沒有什麽感情,但相處那麽久,她知道蘇子衿是個好孩子,而且任誰看見他剛出地下室那一幕是不會揪心的,她在那家好歹有那麽久,也算是了解一點點情況,對蘇子衿是既心疼又心酸,她看著蘇子衿說:
“子衿啊……你還疼嗎?”
蘇子衿困難的張了張嘴,“水……”
阿姨連忙扶他喝了一杯水,溫熱的水滋潤了幹渴已久的喉嚨,蘇子衿像是得到了緩解,閉上眼躺回病床,應該是打了鎮痛劑,後背雖然還隱隱約約的痛,但比起在地下室,這點痛覺可以忽略不計。
他轉頭看著阿姨問:“我睡了多久?”
阿姨有點擔憂的說:“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,現在都是輸著營養液,你想吃點什麽嗎?阿姨去給你做。”
蘇子衿沒有回答她,只怔楞的喃喃道:“已經兩天兩夜了……”
阿姨在旁邊勸著:“你還是要吃點東西啊……之前就已經兩天多沒吃了,現在都已經瘦得臉都小了一圈,我回去給你煮點粥,好不好?”
蘇子衿回過神,猛地問阿姨:“蘇明冬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走?”
阿姨見他突然這樣,便說:“他說,他說給你訂了後天早上的機票,跟高海一起走……害,在你們家還沒一年呢你們就要走了,這幾天也是我照顧你的最後幾天……”
蘇子衿打斷她說:“阿姨,我想喝點粥,順便把我手機拿來一下。”
阿姨見他願意吃飯,便歡快的答應下來,“好好,好,你在這裏好好休息,我馬上回來。”
阿姨走後,蘇子衿楞楞的看著窗外,晴空萬裏,榆樹葉上的蟬鳴不停叫喚,這幾天對於蘇子衿來說就像噩夢一般,他現在的精力無法支撐他去想更多的事。
所以,在這一切結束之前,他強迫自己什麽都不要想,能讓他逃避的事太少了,他只有這一樣選擇。
可盡管是這樣,他的心臟還是情不自禁的酸脹,像是要爆炸了一般,賀淵的臉在他腦海揮之不去,似乎是因為快要面臨分別,蘇子衿無可奈何,理智告訴他先不要想還未發生的事,可情感卻控制不住的上湧,眼眶都蓄滿了淚水,順著眼角滑落在枕頭上。
很快,阿姨回到病房把粥放在小桌上打開,清淡的白粥搭配了一小碗白菜,把蘇子衿扶起來,蘇子衿開口:
“阿姨,把手機給我你就回去吧”
阿姨遞出手機說:“你一個人行嗎?我還是留在這裏陪你吧。”
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,麻煩你明天來幫我辦一下出院吧。”
蘇子衿看著手裏的手機說。
本來他該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的,但阿姨也知道,他就快離開了,以蘇明冬的性格,是絕不可能容許蘇子衿再在這裏待下去,這幾天已經是莫大的寬容,決定好了的事是不能改變,只得說:
“好,那你好好休息,不要亂動,免得傷口再感染了,我先回去幫你把東西都給收拾好。”說完就走了。
病房重歸寂靜,手機已經被人關機了,蘇子衿看著手機不敢打開,好一會兒才按下開機……
手機一打開無數條信息蜂擁而至,震動就沒聽過,蘇子衿就這樣看著鎖屏等到恢覆平靜才解鎖。
微信和電話皆是紅色的99+
他消失了四五天,可想而知賀淵的焦急,蘇子衿打開電話,果不其然,全是賀淵的號碼,翻看下去,裏面夾雜著好幾條李終植,李眠,濤霽等的電話,還有幾個許和的……
他退出去,打開微信,賀淵是置頂的,是他自己拿過蘇子衿的手機設置的,光是最頂上的賀淵消息就有99+,然後其他都是發來關心詢問他的人,蘇子衿無視其他信息,看著賀淵的頭像發了好一會兒呆。
他不敢點進去,怕看到他的消息就會心軟,就會毫不顧忌。
良久,蘇子衿還是沒能打開,他拿著手機,慢慢的挪開桌子,拔掉針管下床,許久沒有走路,雙腿都有些發軟,撐著床沿站好,等到恢覆些力氣才挪走到窗邊,也許是怕病人出問題,窗戶只能打開一條細縫,外面夾帶著熱氣的微風吹進來,很燥熱。
蘇子衿呼出一口氣,就這樣站著看外面舞動著的樹葉,陽光透過縫隙照射在地面,影子也跟著風不停變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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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次醒來時,蘇子衿是被一盆冷水澆醒的,地上的血跡已經凝固,那一束光重新亮了起來。蘇子衿艱難的睜開雙眼,畫面還模糊著,身上的痛感回歸,他還在地下室裏,面前的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蘇明冬看著面前狼狽不堪的人,聲音冰冷的問:“兩天,想清楚了嗎?”
蘇子衿才回過神,原來自己睡了兩天,他剛發出一點聲音,沙啞得不像話,咳嗽半天,似乎是想要把肺都給一起咳出來,蘇明冬就這樣安靜的等著他回答,帶著點不耐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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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子衿楞住了,身體與精神的雙重壓力,壓得他喘不過氣,他是真的沒有想起木枝,突然變得焦灼起來,質問著蘇明冬:“你……把他怎麽了?”
蘇明冬嗤笑一聲:“放心,只不過請他去喝杯茶,你好歹也是我兒子,我能把他怎麽樣,但……你要是不聽我的話,那就別怪我對他怎麽樣了。”
蘇子衿捏緊了拳頭,他感覺到無能為力說:“……我錯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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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子衿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牢牢的抓住了命脈,喘不上氣,他無可抑制的聲音都在顫抖:“……好,但我去學校怎麽辦?”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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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子衿困難的張了張嘴,“水……”
阿姨連忙扶他喝了一杯水,溫熱的水滋潤了幹渴已久的喉嚨,蘇子衿像是得到了緩解,閉上眼躺回病床,應該是打了鎮痛劑,後背雖然還隱隱約約的痛,但比起在地下室,這點痛覺可以忽略不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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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姨有點擔憂的說:“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,現在都是輸著營養液,你想吃點什麽嗎?阿姨去給你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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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姨在旁邊勸著:“你還是要吃點東西啊……之前就已經兩天多沒吃了,現在都已經瘦得臉都小了一圈,我回去給你煮點粥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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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姨,把手機給我你就回去吧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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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那你好好休息,不要亂動,免得傷口再感染了,我先回去幫你把東西都給收拾好。”說完就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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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,蘇子衿還是沒能打開,他拿著手機,慢慢的挪開桌子,拔掉針管下床,許久沒有走路,雙腿都有些發軟,撐著床沿站好,等到恢覆些力氣才挪走到窗邊,也許是怕病人出問題,窗戶只能打開一條細縫,外面夾帶著熱氣的微風吹進來,很燥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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